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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可米慌張著,飛快的鑽出籠子,頭還撞到一下。

    「沒事的,回到原位就可以了。」沒想到出了意外,算了,無論如何也要執行計畫。我跟著鑽出籠子,車內其他人驚訝看著我,議論紛紛。

    我開口問他們:「你們還想不想逃出去?」

    議論聲猛然止住,一個個面面相覷。

    外面的聲音有些慌亂,還有咒罵,是抓到新奴隸了?

    「怎麼逃?逃得出去嗎?」有人出聲。

    「可以的,只要殺了那些商人們。」我平靜的回答,「殺了他們,吃了他們,我們就有力氣逃跑了。」

    我最先想到的便是這個。先前幾次逃跑還沒能用此方法,大部分的人都還沒殺過人呢。即使在這樣混亂、幾乎四處都是戰亂的時代,還是有所謂的貴族和普通的平民百姓,會成為奴隸也有很大一部份是因個性「太軟弱」。

    現在倒好,被血腥生肉餵養,血性也出來了。

    我問:「你們,現在敢殺了他們嗎?」

    沒人回答,我一個一個看過去,每個都下定決心似的表情。

    「很好。」我換個姿勢坐下,輕鬆道:「等等開門我會先殺一個搶走他身上的鑰匙,你們互相解開後就衝出來,我會施法讓你們恢復體力,然後可米,」我轉頭看在身旁的他,「你能幫我去解開其他車奴隸身上的鎖並告訴他們要做什麼嗎?」

    「可以!」可米點頭,又忽然道:「不等我隊友來嗎?如果他們在路上怎辦?」

    「我陪你找你隊友,可以嗎?」

    「好!」可米又點點頭,我便回頭望向群眾,「不知大家對我的提議有無疑問?若有請提出來,沒有還請大家配合。」

    「是你害他們死的,我們要怎麼相信你?而且你是怎麼從那裡面出來的?若是一開始你就能出來,那為什麼不做?」有聲音質疑著。

    信用問題啊。我就說聲望直被扣到負數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我煽動。「我不是一開始就能出來。在雲白死後,我不是跟商人撕扯了一陣?那時便把他身上的鑰匙打散且偷下一把鑰匙。」雲白是倒數第三個犧牲者,是一名女性,死得比聶藍更淒慘了點。

    「我把鑰匙藏在肚子裡,到現在才能脫身。我承認我害死去的他們犧牲,但我記得他們每一個的名字。」我把名字從第一個唸到聶藍,包括他們種族、特徵,還有跟誰說過話。「我不想讓他們的犧牲白費,我也希望你們不要讓他們白白犧牲。還有誰有疑問?」

    再次恢復安靜。然後,一個接著一個抬起頭看著我,重重點了頭。

    「好!」我回應。轉頭盯著門,等待門開的那一刻。

    幸好門沒在我說服大家的時候打開。不過奇怪,此時車外怎也一片安靜?

    或許只是拉車的駝獸腳受傷了?

    外面傳出車門打開的聲音,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響。商人在搞什麼鬼?

    門開了。

    我瞬間爆起,如豹撲食般衝了出去,直取開門之人的噎喉!

    「咦?」那商人輕咦一聲,居然輕巧的避過,還能立即將我制伏摔回車內。

    在撞翻幾個人之後,我隨即起身準備再次攻擊,但那外面的人模樣看起來不像是商人……

    「沉落,那邊就交給魅舞,這裡有個臭小子還能跑出來。」

    「你真當我是清潔工?」

    一道洪水就沖了進來。襲捲了整個奴隸車,還把大家全都沖出車外。

    我跟大夥一起渾身濕淋淋坐在外面的草皮上,愣愣地看著適才裝著我們的貨車被巨型水柱沖上半空。

    商人沒有出現。目可及之處只有兩個不認識的人,一個正在操縱著水柱把貨車移動到遠處,另一個就是開門被我誤認為商人差點掐脖子的。(好吧,還好他功夫夠高讓我摔回去。)

    他有一頭月白色的長髮,披肩,最長至肩胛骨下方,尚不及腰。同是月白色的眉睫下是湖水一般的綠眼,白皙到有些透明的膚色,在夜晚的月光照射下竟似泛起淡淡光暈,如玉如月,給人溫潤出塵的感覺。

    長長的尖耳顯示出他的種族,是一名精靈。

    「邪血!」可米對著那精靈喊,耳朵和尾巴豎的老高,很是歡快,手腳並用的跑過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拋下我的!下次不要再……」

    然後我就看到那個被叫邪血的精靈薄唇微啟,露出一個十分無害溫和的微笑,在可米撲過去的時候用手刀把他打昏。

    可米便這麼軟趴趴的掛在精靈的左手臂上。

    喂,等等,認錯了吧?他們不是可米的隊友吧?看起來更像是來打劫商人的。

    那精靈把可米從手臂移到他肩上,扛著往另一個還在操控水柱洗車的人走去。雖因夜晚天色昏暗而看不清面貌,貌似那人有著比精靈還長的長髮。

    「沉落,可米交給你了我去處理那些奴隸

    成為你的隊友還真可憐。」

    「哦?不然你來?」

    「不,我指的是可米……」

    一番談話後,精靈又走回來,我這才發現所有的奴隸都在這草皮上。

    「好了,你們這些奴隸們,前面不遠處就是城鎮了,我把鑰匙發下去,自己解開後想去哪就去哪,還想當奴隸的就留下,我們不排斥再多賺一筆。」說完將鑰匙丟給一個離他最近的人,又要離開了。

    這劇情急轉直下,都快跟不上了!原以為還要跟商人來個生死拚搏,結果現在離剛開門還沒十分鐘就解放了?說好的殺商人呢?

    「等等。」我連忙喊道,快步追上精靈。

    「咦?剛剛那個沒被鎖起來的臭小子,要先走可以,不用跟團也沒關係。」精靈貌似很好心的提醒我,但我不是要問這個。

    「那些商人呢?」

    「怎麼,有東西掉在他們身上?我可不會還你。」

    他們還真的是來搶商人的……還非常實誠的公開。公然宣布商人所有物已經據為己有了。

    但我要的那些豬必須償還。我搖搖頭,「我要他們的命。」

    精靈眉毛一挑,「多大仇啊?」

    「你給不給?」

    「他們對我來說又不值錢。就在那,任憑處置。」

    我跟精靈談話間已走了一段路,繞過沖天高的水柱,看到在一台獸力車旁正堆著八、九個豬商。若非聽到響天徹地的打呼聲,還以為已經死了。

    「其他的呢?」我問道。

    「你說其他?本就這些而已。」

    就這麼八、九個商人,居然鎮壓住我們幾十個,使我們乖乖窩在車內當奴隸嗎?我心底劃過一抹悵然。

    「邪血,他是誰?」一個略啞但不低沉的嗓音在我身旁響起,這才發覺多了個人在我旁邊,看來是因剛才被車擋住才沒看到他。

    「沒被鎖起來的奴隸之一。說要那些豬的命,就帶他過來囉。」

    「討厭」這多出來的傢伙捏著鼻子,很是厭惡的看著我,「他

    我眉角不可遏止的抽了幾下。他嫌我臭倒沒什麼,換作其他跟我一樣被關很久的過來也一定會被這樣說。

    只是他的說話方式把我給噁心到了。說話就說話,為什麼每一句的尾音都要包含整套平上去入的滑音?硬生生把他自己的聲音給弄妖媚了。

    由於在月光的背面,使我看不清他的面貌,只隱約知道他有一頭大波浪的捲髮。我將目光移回那群豬商人身上。

    仔細想想,他們對待我們這些奴隸的方式其實跟人類飼養豬的方式差不了多少:讓他們住在骯髒的環境,吃人類吃剩的食物,有時還混有他們同類的肉製成的食品,等到最後養得白白胖胖的便抓出去賣。

    在人類當權的那個時代,還有多少動物受到迫害?人類自己都會欺侮比自己弱小的同類了。人類自認為高其他動物一等,卻沒有愛護弱小,與自然和平共處,反而不斷的傷害毀滅著人類自以為不必要的生態環境,被大自然反撲消滅算是活該。

    「怎麼?你不是要殺了他們?杵著做什麼?」

    「借我一把刀。」

    精靈拋給我一把西洋劍,通體全黑,劍身紋著暗銀色的紋路,劍柄看起來是用黑色與血色的草木花朵纏繞而成,握起來卻有金屬的質感。整體而言低調不失奢華,實用性似乎頗低。

    不愧是精靈,身邊永遠不缺外表華麗又缺乏殺傷力的東西。

    反正那些豬睡得跟死了沒兩樣,戳到心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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