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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在新人面前的形象全毀了。越空閉上眼睛,等頭髮上的水滴乾淨。

    那群商人豬對於這種人吃人的遊戲還真是玩不膩啊。之前是每次都是要把我們餓到快死了,才會發放伙食。從我策畫了三次脫逃大計跑了大半的奴隸惹火他們開始,只要他們發現有我施術的痕跡,他們就會抓走一個奴隸當成伙食。完全就是在針對我,都不擔心奴隸消耗太多賺不了錢似的。

    不過之前逃跑成功的奴隸們居然陸陸續續被抓回來,讓我真的很想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傢伙,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就要自己想辦法躲好啊!

    通常被抓回來的還不只一兩個。回來的人身上都帶重傷,嚴重到只差一天就會升天。

    所以只要有人被抓回來,就一定有人會被犧牲。他們知道我絕對會看不下去進而施展治癒術。

    兩權相害取其輕。即使我這樣做讓我好不容易在奴隸群中建立起來的聲望值全都扣到變成負數,被加進黑名單裡了。

    因為太習慣,所以在車門又打開丟進一個人時,我想都沒想就直接把他叫過來治療,之後才發現是個新人。

    聽他說,他是一個小隊裡的一員,還說他隊友一定會來救他,要我跟他一起走。

    為了答謝他的好意,還是讓他離我遠點比較好。

    可米只是單純,而不是傻。在完全看清楚這車內的情況後,他也就會知道不要和我接觸是最能保命的方法了吧。希望他的隊友盡快趕來把他救出去。

   

    在外面的慘叫停住後,熊族涅藍被商人支解成為一塊塊血淋淋的伙食,分送到各個奴隸車中。一團一團生肉塊扔了進來,原本一直木著不動奴隸們都在此時爆發出驚人的活力,爭著搶食這些肉塊,抓到一點便急著往口中塞。

    可米摀著嘴巴,躲在靠近籠子的角落。

    其實他這時候如果跟著去搶會比較不顯眼。我瞥了可米一眼,不過還是沒去提醒他,他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被餓慘了,才三天,狼族還是撐得住的。吃和自己身形相似的生物,除了喪心病狂和餓到瘋了以外是不會這麼做的。

    涅藍很快地被搶食完,大家又各自回角落窩好。

    車門這出口明明大開著,卻沒有一個想藉此逃出去。

    已經麻木了。逃了三次,每次逃跑成功的機率還非常高,但還是被抓回來了,這打擊之大,可以說是絕望也不為過。

    真是抱歉啊,大家。我一定還會找出第四次逃亡機會,即使現在我還沒有什麼辦法。

    外面好像煮著什麼好吃的東西,食物的香味飄進來,還有商人們的吆喝喧嘩聲,再加上拉著嗓子唱歌的,各種聲音鏗鏗鏘鏘,非常熱鬧。

    「一,二,三,四……」越空聽到數數聲,發現可米此時正盯著毛長得看不出是哪個種族身上那跳來跳去的小蟲,數著有幾隻。

    不知過了多久,在可米找到第十四隻小蟲的時候,又一個商人爬上了這輛奴隸車。

    來了,重頭戲。

    這商人有著龐大的朝天鼻和長在頭頂的豬耳,蜷曲的尾巴在屁股後面一搖一晃的,手是已經進化出五根手指,腳還是偶蹄。一看就知道是豚族的這傢伙渾身散發著酒氣,東倒西歪地走到牢籠前,手上捧著的那碗湯湯水水也不知撒了多少出來。

    他打開鐵籠的門,將那一碗放到我面前,我清楚的看到裡面有個煮爛的手。真是太好了,活了這麼多年還沒吃過熊掌呢。

    那頭豬商人非常神氣的哼哼著;「好好感恩吧!本大爺好心給你帶來我們美味的殘羹剩飯,還親自端過來給你這廢物吃!哈哈,這分量看起來怎麼有點少啊?我來加點料。」

    我垂下眼瞼,早猜到他要幹嘛了。果不其然,一道濁流自高處傾瀉而下,伴隨著騷臭和酒味,注入眼前的陶碗中,還撒了不少在外面。

    熊掌不能吃了,在那隻豬面前,還是要裝裝樣子。我把碗捧起來。

    「別給老子用手,把頭低下來用舔的!」

    把碗放下,將手放在碗的兩側,不去碰碗,緩緩低下頭。我算好了距離,在要碰到時,項圈上的鎖鏈已經繃緊了,再也低不下去。

    「哼,無聊!」那隻醉豬一腳踢翻了碗,潑了我一頭一臉,接著碗也不拿走,鐵門也忘了重新關好,就直接轉身走出去了。

   

    於是就成了我一開頭的模樣,這一頭的湯湯水水不滴個半天是不會乾的,反正時間很多,在車裡面,籠子裡面,也沒什麼事能做。

    所以可米還跑來理我還挺令人驚訝的。他鑽進來,試圖解開我身上的枷鎖。

    「沒用的,這種鎖單用小木籤是打不開的,你還是出去吧。」我身上的氣味應該快把他熏死了吧?狼的嗅覺很靈敏不是?

    可米還是努力了一陣子,發現半點成效都沒有,一言不發的鑽出籠子。我看到他眼睛紅紅的。

    不是吧,已經熏出眼淚了?

    他把身上的衣服撕扯出一塊布的給我,「越空你、你擦一下。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語帶哽咽。

    其實商人最狠也不過這幾招,畢竟即將賣出的商品要是壞的太嚴重,會影響商譽,就做不成生意了。所以習慣後也沒啥大不了。

    不過看可米在吞聲哽咽,好像是自己害的,要想想怎麼轉移他的注意力。

    還好我有故事講給他聽。「我想其他的商人並不會像他們會這麼極端,只是我跟他們玩了三次的全體逃亡,你要聽我說嗎?」然後就不管可米有沒有接話,直接講起之前跟那群豬鬥法的豐功偉業。

    豬很聰明,這句話不假。雖然他們猜不出我的逃亡計畫,他們把防衛工作做得很好,加上利用我不清楚外面情形這招,就能把我大部分的計畫扼殺於初始。

    不過最後一次,還是成功逃掉了一大半。現在抓回來的還沒那一半的三分之一,這才讓他們氣得把我關進籠子裡。

    「我被抓回來一點也不值得意外。」當然也想逃出去,但我很了解自己的體力能跑到哪去,最後一次更是把精力全放在施展治癒術幫其他人逃跑了,本來有第四次的逃亡計畫,卻沒想到他們做的這麼絕,關籠子又層層枷鎖,還讓我的聲望值直接扣成負數,有計畫都無法發揮。

    「你無法施展除了治癒術以外的法術?連最基本的元素召喚都不行?」可米不哽咽了,顯然聽得很認真,還抓出了我計畫中不合理的地方,我很欣慰。

    「對。如果可以的話,我就不用逃得那麼辛苦還是被抓了。」我感慨,枷鎖上的禁制對我無效,我行的話直接召喚火元素出來把車燒光不就得了。

    人類滅絕,這四個字把人類創造出的文化、歷史,甚至發展蓬勃的科技文明等等一起給滅了乾淨,只留下了殘破不堪的遺跡和為數不多的書籍。這書籍中有一部份還是小說家們唬爛的小說,其奇幻類中敘述魔法如何形成的方法現在被拿來嘗試,結果居然成功了,成為如今的主流,科幻類的被視為無稽之談,價值觀跟人類時代完全反過來。

    元素召喚這類法術,對這時代來說就跟嬰兒學走一樣,每個人都要會,之後再用抓周一類的方法決定要往哪個方向學習。我在逃亡之上體會到在這時代不會走的痛苦。

    講完冒險故事,身上的湯湯水水也乾的差不多了。

    「對了,越空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的冒險隊?」可米吸吸鼻子,突然對我發出邀請。

    「咦?」

    「那個,我們冒險隊很好的!雖然他們常開我玩笑,呃,不過都是很好的!這個,我們很受歡迎喔!雖然也常常被追殺,啊不是,其實有很多很好玩的事情,呃,這個那個……」可米像是要說一些說服我入隊的理由,可到後來就語無倫次,搔著頭尷尬的笑著,似還想找出優點來說服我。

    「嗯,我知道了。」我笑笑,「不介意我除了治癒術以外什麼都不會嗎?」

    「沒關係啦,反正我們隊全都是些奇怪的傢伙,沒有一個會治癒術之類的,你加入的話剛好。」

    「好吧,我會考慮的。也要他們同意吧?」

    「等他們來救我的時候我會想辦法說服他們的!而且我覺得越空你也是很好的,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看可米如此自信,相信著隊友會救他,也許我第四次逃亡計畫能借助他的隊友來達成。當然不能單單指望這飄渺的信任,最好還是另找機會。

    牢籠因為商人喝醉酒忘了鎖回去,這挺常發生的,要下次他們在開車門時才會發現並重新鎖好。

    我再問了可米幾句他在還沒被抓上來的地點,再經推算,也許快到一座城鎮了。商人一定會停下在進城之前會做一次盤點,祈禱車門就一直閉著到進城前再開吧。我把手伸入口中。

    利用前幾次的送飯時機,總算偷到了鑰匙。我用五根頭髮編成的辮子吊著鑰匙吞進去卡在喉嚨深處,髮辮另一端綁在一顆臼齒上。

    「噁。」我將鑰匙拉出來。用了一個小治癒術治療喉嚨,小治癒術還不會引起商人的注意。因為這把鑰匙,先前被封住的第四次計畫總算可以重新啟動。

    「越空,那是?」可米被我突然做出的詭異舉動嚇到,然後看清楚我拉出來的物事,愣住,「鑰匙?」

    「嗯。」我朝他微笑,「犧牲很多人命換來的。」試了試手上的手銬,解開了,我接著解開其他地方的鎖,也成功了,看來是同樣的鎖,現在的機關研究應該還沒到十分精細的地步,真是萬幸。

    可米怔了會兒,又鑽進籠子裡來,「越空,我幫你解開脖子後面的鎖。」

    「麻煩了。」我低下頭。

    喀。鎖解開的聲音。

    框啷!

    車發出突如其來的巨響,停了下來。

 

 

終於可以決定字數大概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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